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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第63章 无乐(8)  帝业

  内乱平复疏乐百废待兴, 官民齐心协力历尽艰辛,终于七月之后将近年关时,成全王城千家灯火, 海晏河清。

  萧乡雪在初阳殿前厅卸去外披, 单着修身劲装往里走去, 初阳有孕以来格外畏寒,寝殿乃至走廊都被烘得温暖如春。他轻手轻脚地掀帘而入,初阳正半卧在软榻上与医女笑谈。

  暖光倾泻,扬扬飘去了萧乡雪心头。

  “你来啦。”初阳柔声换作汉话, 医女起身对萧乡雪弓了弓腰, 又叽里咕噜地叮嘱了初阳几句, 方领着侍女退下顺带掩了门。

  “腿还疼吗。”萧乡雪单膝跪地为初阳脱下鞋袜,手法娴熟地按摩她有些肿胀的小腿,初阳淡笑锤着后背:“医女说月份大了这些不适在所难免, 如常调养便是,不必太过担心。”

  有孕八月, 初阳四肢纤细依然, 瘦小的面颊更是除了倦色什么也没添。萧乡雪自知不能代替生育苦楚, 无能为力令他有些愧疚:“陪你的时间还是太少,等过了这几日,我便哪都不去。你若想回宫外府邸,我们便去那好好过年。”

  新国主,即是大王子继位之后,表面不像阿瓦罕与亚里坤那般对萧乡雪感恩戴德, 他只是待初阳很好,不仅封她作为长公主,还在宫外安置好了府邸。诸多行动看似不理会萧乡雪, 实则默认了他和初阳共居一处。

  “大王兄劝我进宫养胎,其一是因宫内安全,医女随叫随到,其二是为方便你们商议要务。”初阳伸手想牵萧乡雪起来:“当初来到疏乐的大梁精兵,全都自愿留下修缮王城,此份恩情疏乐不会忘的。这半年多,着实实辛苦了你。”

  “心疼了?”萧乡雪笑着握住她手,拖了个凳子坐下:“国主是位明君,上上下下打理的均井井有条。当时你我不好回京,驿馆又未经修葺,过万的精兵无处可去,是国主主动让大梁的兵分散住进百姓家中的。吃了百姓的粮,自然要替他们做事。”

  初阳叹道:“王兄交代给你的活太多了,管教人还不算完,巴不得你日夜住在校场。”

  “有了先前教训,疏乐的禁卫的确该用心练练,力所能及的事,就当给你和孩子积福了。”萧乡雪凑近刮了初阳鼻尖:“如此一来,以后我们回到大梁也可心安。”

  初阳点点头,话归正题:“我们留在宫里过年吧,和王兄们热热闹闹的,等小家伙出生,亦或满月能见风了就回府上,总之不好一直麻烦王兄。”

  她看向方桌上一巴掌大的镂空木盒,打开给萧乡雪看了,里面躺着两枚通体金黄雕刻复杂的圆戒,“这是上午二王兄派人送来的,说是鍮铜难得一见,打了一对让我给孩子留着玩。若再这样下去,甭管是聘礼还是嫁妆,舅舅们非得一口气攒齐。”

  说到聘礼。萧乡雪笑意更深:“你的聘礼就在路上,晚些时候就到进城了。”

  “什么?”初阳听去琢磨半刻,不太懂得问:“我的?”

  萧乡雪慢条斯理地解释道:“圣上允我暂不归京当然是知道你有孕在身,老国主丧期不好大婚,但我大梁诚意不可消没。我早向圣上请奏,可筹备聘礼挑选来人需不少时间,加之路途迢迢,一来二去费了将近半年。”

  他望着初阳洋溢幸福的脸,便觉得一切都值:“不过好在今日到了,聘礼想必是由礼部择定的,不会多也不会少。你且记着欠账,日后补给你十里红妆。”

  “来人提亲这么大事都敢瞒着我。”初阳忍俊不禁,惊喜过后却难免多虑:“圣上他,真的赞同你我?”

  “嗯。圣上给我回了信,说大可等到孩子周岁,经得住舟车劳顿再启程。”萧乡雪承诺着,忽而惋惜一笑:“谢谢你等了迟到的我好多年。”

  “说什么呢,瞎客气。”初阳玩闹般拍了下他的手背:“休息不了多久吧?大梁的人一到你得去见。”

  萧乡雪应道:“稍后我与阿瓦罕去城门接应安顿,驿馆必然盛不下所有人,国主允准使节副使等暂居宫中,其余与之前一样,在百姓家借住着。夜晚有迎友宴,无论开场多风光,后来都是一群大老爷们招呼拼酒。”

  “我身子重就不去了,王兄和你会接待好邻友。我安分等订婚宴总行。”初阳会意,莞尔道:“喝了酒别来吵我,书房会欢迎你这位友人的。”

  .

  接应一程很是顺利,数不清的红木喜箱绫罗绸缎运往公主府,公主府没地方摆了便改道向王宫。周遭百姓瞪着眼看了一路,惊于大梁的富裕,感于他们公主的好命。

  凑完热闹,紧接着敞开家门等中原人到来,没有一点怨言。

  宴堂琴箜笙歌气氛热烈,国主未到,萧乡雪已被敬了三盏酒。他的座位仅此于王座,抬头可清晰见得镶嵌在王座上的金银玉石。

  那里明明很亮,却让他感受到了说不清的寒凉。

  待到第五盏见了底,奏乐急停,国主顶着堪比鸡窝的乱发,眯着黑青黑青的死眼面无表情地落了座。萧乡雪放下酒盏与众人一同起身行礼,趁乱不动声色看向对面的阿瓦罕,他披着的笑皮竟有着和他人一般的诧异。

  白日里还生龙活虎的国主,怎么突然变得异常憔悴?

  “诸位大人远道而来,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尽管提。”国主说一个字落一滴汗,诚意可以说是减之又减,沉默良久憋出一句话搪塞:“开宴!”

  萧乡雪举离桌面一寸的酒盏,“哐”一声砸了下去。

  然而国主看都没看他,只拽了拽右边袖子,一脸痛苦地用左手拿起了汤匙。

  他没有左手用膳的习惯。萧乡雪干脆装吃装喝不去应付他人,只全神贯注盯着国主。

  乐曲奏过一曲又一曲,击鼓声声正值一波热浪,风情万种的舞娘们鱼贯而入,挨席挨桌舞动灵活的水蛇腰。倏然满厅是人醉生梦死,萧乡雪眉头越蹙越紧,舞女的面帘珠光闪闪,只见彩云之间猛得劈下一条闪电!

  是刀光!萧乡雪一把推开添乱的舞女,国主右边袖子不再紧绷已然空空,他握住从中抽出的短刃,几近绝望地看了一眼萧乡雪,高举的刀飞冲直下,就要插//在自己心口!

  什么苦都熬过来了,他为何选在此时自我了断?萧乡雪不解,更没时间多想,他对准方位抡胳膊扔出青铜酒盏,酒盏狠狠砸在国主右手,直接疼变了形。

  短刃不知所措地跌在地上,挣扎两下安静了。

  “国主这是要做什么,若有烦心事不妨与我说说,您还没见到……”萧乡雪替初阳心焦,他不顾礼节地走近国主,“外甥”二字还没出口,国主却宛若失魂,瘫在王座上认命地闭了眼。

  同时,数百把软剑出鞘的独特振声充满了整个宴厅!

  一瞬之间,撕心裂肺的嚎叫压过振声,此起彼伏。

  萧乡雪回头时已经晚了,宴厅中所有的疏乐人都倒在血泊之中,而所有的大梁使臣手握软剑改头换面,眼中的坚毅分明表示他们皆为不凡精兵!

  软剑可以缠在腰上,胳膊上,短些的轻而易举裹在头发中间。他们为大开杀//戒躲过冷器搜查,他们全都有备而来,唯有萧乡雪蒙在鼓里。

  他们……手腕上还带着疏乐百姓送的祈福绳线!

  “燕王爷!”无情的铁人纷纷踏血,跪在萧乡雪面前大呵道:“我等奉圣上旨意,前来助王爷一臂之力!”

  第64章 无乐(终)  国破(支线完)

  “助什么?他让你们来助什么!”萧乡雪暴怒呵斥, 嗓间锥心刺骨的痛警告他这并不是醉梦:“大梁疏乐重修旧好是圣上亲自交代与本王的,你们出自哪路,胆敢冒充礼队混进王宫大开杀戒!”

  “王爷遭遇软禁, 属下们正是来助您脱身的。”萧乡雪的一无所知惹愣了众兵, 他们听的是天子令, 办的是圣旨意,怎么到燕王这就糊了层黑泥洗不清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