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知绵在笑着，陆周周的表情也在变化着。

  “你觉得夏薇现在还相信你么？如果你说你帮我改了策划书，夏薇会怎么想你？

  她会不会觉得，这么重要的东西，我怎么会让你接触到？

  你将策划书的事情说出去，夏薇会怀疑你，我也会因此生气。

  而你不说出去，大家相安无事，一切还维持着现在的样子。

  让你选择的话，你选择哪种？

  被夏薇怀疑，觉得你跟她玩儿花样的下场是什么？

  这个你想过么？”

  姜知绵仍然在轻轻地笑着，但是陆周周却觉得，她的那双眼睛好像是毒蛇一样，相当的冰冷吓人。

  她看着姜知绵的眼睛，遍体生寒，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。

  等到沉默结束的时候，她轻轻地叹息了一下。

  “我知道该怎么做了。

  我一直觉得是夏总在算计你，是我一直在盯着你。

  但是万万没想到啊，我们全都错了。

  螳螂捕蝉，黄雀在后，你才是一直在后面掌控一切的人啊。

  果然，真正恐怖的存在就应该是深藏不露的。

  我有这么丰富的工作经验，却连这一点都想不到，您还是太抬举我了啊。”

  姜知绵被陆周周的话给逗笑了。

  “看你说的，哪有这么夸张啊，把我说的好像是狼一样。

  这番话未免也太中二了吧。”

  但是很快，姜知绵脸上的笑容就收敛了，变得稍微有些严肃了起来。

  “要是能好好生活，每天安安静静的待着的话，我也不愿意这样啊，我也想无忧无虑的。

  可惜啊，现实不允许，稍微懈怠了的话，没准儿就要命了。

  所以啊，这都是被逼出来的。

  有些时候，你不站着，稍微软弱一点儿，沉重的胆子，身后的刀子。

  这些可能就全都过来了，那会让人体无完肤，非常狼狈的。”

  姜知绵的一番话，加深了陆周周心中的恐惧。

  在她的心中，姜知绵好像已经上升到了另一个高度。

  她不知道，这个跟自己的年纪差不了多少，还只能称得上是一个小姑娘的人，到底经历过什么。

  到底是怎样的生活，能够将其磨练到现在的这种程度。

  到底是怎样的摧残，让她这么微笑着面对一切的苦。

  这一刻的陆周周突然觉得有些后悔，有些苦涩。

  可是她在后悔什么呢？陆周周自己也不知道。

  是在后悔自己对一个跟自己年龄差不多大的小姑娘做的那些事情么？

  还是后悔惹了这样一个恐怖的人呢？

  或者说是后悔自己卷入了这原本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无声杀戮。

  不管是后悔什么，陆周周说不出来。

  她只知道，自己已经深陷其中，无法脱离了。

  姜知绵双手压着桌子，站起身来。

  “只要你好好的工作，我会保住你的。

  如果到时候夏薇那里容不下你，我能容得下你。

  放心，我说到做到，希望五年之后，还有另外的五年。”